9.

    话音落下,不给任何反应,白发老者当即接上:“颜师弟,这可是他自己说的愿意受刑,你总不能还拦着吧。”

    “卫师兄,你怎么可以自暴自弃。”颜春和身后,翠衣少女喊道,“我们都相信你不是有意的。”

    “有意如何,无意又如何?”中年道士道,“他暴起伤人,总做不得假。”

    翠衣少女怒目而视:“那天伤到旁人并非师兄本意,我们已经赔了丹药,送给受伤的弟子们,你还要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江一碧,不得无礼!”

    她这一话出口,颜春和便觉得要糟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。

    先前虽然人声鼎沸,但还尚且有些门派并未曾开口,只是暗中看着,作壁上观罢了。

    颜春和不求他们出声给卫枯雪求情,但求他们不要严加惩罚、落井下石便心满意足。此时江一碧这话一出,顿时如同捅了马蜂窝。

    “如此说来,我徒儿身受重伤,反倒是她自己的过错了?”

    高台右方,一灰衣道姑蓦然开口,面色如霜,眼眸森然。她目光自沧山一处斜掠而过,似有寒意笼罩。忽然间手臂一动,拂尘银丝流瀑般扫开。

    刹那间,劲风涌动。

    颜春和一时不查,被那劲风直袭身前。他心下一恼,挥手便要格开,未料那劲风陡的一转,竟是虚晃一枪,直奔他身后而去。

    闷声响过,先前出声辩驳的翠衣少女噔噔噔连退数步,“哇”的一声,吐出一口血来。

    “慈惠师太!”颜春和又惊又怒,“......您这是什么意思!”

    灰衣道姑根本不理,扬声道:“宁樱!”

    她身后一身着粉色罗裙的少女上前,手腕一掷,便见着一只瓷瓶远远地被抛至江一碧脚下。

    宁樱容颜秀美,声音亦如涓涓流水:“颜师叔,我师父心中担忧师姐,这才一怒出手。您大人有大量,连门下的弟子伤人也可一力回护,想必我师父一腔担忧之心,您定能理解的罢。”

    语罢,转向江一碧,柔声劝慰:“......江师妹,这是上好的凝心丹,权当做是赔罪之礼。师妹既然性命无碍,想来并不会怪罪的罢。”

    她轻声细语、不疾不徐,着实是柔和温婉,可内里的意思,险些没有将人给气出病来。

    江一碧怒目而视。

    颜春和尚未开口,先前那中年道士便笑道:“这女娃娃忒不识礼数,颜师弟,慈惠师太帮你教训了,你合该高兴才是。”

    “正是如此。”白发老者亦点头称是,“不过小惩大诫一番,颜师弟何必动怒?今日是在燃犀台上,四周都是同道,这才宽和些许......若是日后面对魔修、这女娃娃还是这般不知天高地厚,嘿,那时候,说不得性命也没了!”

    “......”